第896章 终章-天翻地覆四十年-《瀚海唐儿归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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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四郎君,韦应彪也打了某妻弟,圣人常教导我等要秉公执法,今日也不可偏私也。”姐夫捕头还是个懂法律的。
不过,韦应彪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,“好叫捕头官人知晓,某家就在定远,根本不用发配。
至于脊仗,某有二十九阶中卫郎的阶官,乃是横班副使,按律可以出钱赎免。”
姐夫捕头的头垂了下去,再无半点话。
韦父此时兴奋了起来,就在远处一声声的呼唤着韦应彪。
中卫郎啊!在军,内可为亲、禁都虞侯,外可为卫所军指挥使,外放就是府州的兵马督监,由不得他不兴奋。
只不过,韦应彪这个属于横班副使的二十九阶中卫郎是在极西五省获得的,不能转回内地。
是作为在夏君夷民的藩国中攒资历和品级用的,对应起来大约等于一个大号君男或者大王三卫的副指挥使。
韦应彪没有马上过去父亲那边,而是看着张贤景说道:“四郎君,臣以为,为了杜绝此等事体再发生,或可请官府于西征健儿门楣上刻字以记,夸耀其夏君夷民的功勋。
若是欺压、殴打西征健儿家属,官府应予以重惩。”
张贤景第三次大笑了起来,韦应彪的提议虽然粗糙,但未必没有执行的可能。
他这次西征,打开了眼界,知道了往西去的空间是有多么的大,他自然也愿意为向西的夏君夷民多做一些保障。
“韦卿不愧是即将成为郑藩郡马的大才,果然有见地,吾会好好考虑的,你现在先回家和耶娘相聚吧。”
数日后,乾县新阳巡检司的乡民们才知道,原来韦家的老七韦应彪被郑国大王白从信看中,许了婚约,这次回来就是和父母商议的。
婚姻大事承父母之命嘛。
如果韦父不反对的话,韦应彪就会在神都的昭武学士府学习两年,然后回到河中,去与郑国大王白从信的第六女,郑藩白河郡主完婚,以后至少也是个君子甚至方伯的前程了。
一个农家少年,西去三年,不但能晋爵方伯,还能娶得王室的郡主,这对整个乾县,甚至是关中和全天下,都造成了巨大的轰动,使得往西去建功立业,更受所有人欢迎。
一个月后,张贤景率部分西征军回到了神都洛阳,张鉊亲自出城迎接,为张贤景和将士们举办了盛大的欢迎仪式,并当场晋封张贤景为凉王。
这是张周国内的第一个亲王爵,意义非比寻常。
仪式的高潮,是大食哈里发穆提亲自在庆功宴上的蹈舞,为他伴奏的,则是肥嘟嘟对生活极度满意的吐蕃最后一任赞普,赤旺徐赞。
至此,昔日与大唐并称的两大帝国-吐蕃和大食,他们一起在这片曾孕育出汉唐,而今又孕育出了张周这种强大帝国的土地上,奏乐蹈舞着。
。。。。。
五年后,乾元十三年,公元972年,历史上的北宋赵匡胤开宝五年,泰山之巅。
我张圣人又老了五岁,今年正好六十岁,须发已经开始灰白,身形也不如以往挺直。
虽然身体并没有什么大毛病,但精力和体力,都不如以前了。
在他身边,曹三娘子延鼐已经六十八岁,原本绝美的婴儿肥脸上甚至开始起了小块老年斑。
就连比张鉊小六岁的皇后曹延禧,都已经变成一个老妇人了。
特别是曹三娘子,年前就开始不停生病,若不是看到张鉊泰山封禅乃是她最后的愿望,以及可以见到儿子慕容信长,能不能撑到现在,都还是未知。
不过皇太子凉王张贤景还很年轻,今年不过二十九岁,而且他好像也已经习惯了皇太子的身份,看起来挺沉稳的,没有急着上位。
张鉊立于泰山之巅,回首往昔,后世的摩天大楼、电脑电灯在他脑海里已经非常模糊了,但他穿越来干了什么,却记得清清楚楚。
四十年了啊!自从他932年西行于阗,至今已经四十年了。
这四十年中,张鉊击败了无数的强敌。
喀喇汗国的萨克图汗、萨曼波斯的纳斯尔二世、天竺夏希的摩达波罗王,天竺巴利哈尔国王克里希拉二世。
甘州回鹘可汗药罗葛.仁裕、定难军节度使李彝殷、高昌回鹘可汗颉利毗加。
好哥哥契丹主耶律德光、阻卜大王咄撒葛、妄图最后反扑的断腕太后述律平。
一幕幕就像是在幻灯片一般张鉊眼前闪过,这四十年来不容易啊!
这些人都可以说是一时豪杰,稍有不慎,也不是没有战败的可能,而张鉊最后还是把他们都解决了。
四十年来,神州大地上的人口,从不到三千万恢复都了如今接近八千万的恐怖数据。
全国亩产从唐时的二百二十斤,增长到了四百一十五斤。
各种来自美洲的新作物,极大丰富了百姓的餐桌。
如今,这个东起东海朝日,西至宝珊湾,北抵北海,南达湄公河的大帝国上,物产丰富,百姓安居乐业,政治大体清明。
想来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书上,一个乾元盛世是肯定的了。
当然,只有张鉊最清楚自己干了什么,他扭转了这片大陆上自唐末以来的逐渐保守的风气,甚至还大大的推进了一步,张周的这个周,是真没取错的。
但张周也不是没有问题,最大的问题,就是张鉊被迫放出了六法宗这个怪物。
现在哪怕他这个创立者,也不知道六法宗会给这个时代的人带来什么了。
其次就是沟通了美洲以后,美洲的病毒、动物、植物对于神州大陆的影响,未来会不会梅毒在中土泛滥开来,会不会出现大规模的生物入侵,张鉊也不知道他的子孙们,有没有这个能力来解决这些问题。
“大人,信长儿回来了!”远处传来了呼喊声,一个身穿银白色缺胯衫,头发灰白的老小子快步跑了过来。
噗通一声,慕容信长一个大礼参拜到地上,声泪俱下的放声大哭,“孩儿不孝,一走就是二十年,没尽到一点人子的本分!”
“信长儿,连你都满头白发生了啊!”张鉊把慕容信长拉进来,强忍着眼中的泪水,无限感慨。
“苦了你了,我儿本来可以在神都做一个逍遥王的。”
“封王非我愿,但愿海波平。信长儿只恨不能亲在耶娘跟前尽孝,并不觉得苦。”
张鉊一愣,没想到戚爷爷的名句竟然穿越几百年,提前由慕容信长口中说了出来。
远处,已经十六年没回来,刚满不惑之年的长子楚国大王张贤存张鍠,正在大踏步走来。
张贤存身后,安、郑、宋、蜀、辽、齐、唐、赵等张鉊分封出去的藩国旗帜,也正在随风飘扬。
“知我罪我,其惟春秋啊!”张鉊仰天长叹一声,是好是坏,都交给后人来说吧。
微风吹拂中,张鉊左手拉着慕容信长,右手拉着张贤存,命皇太子凉王张贤景在前面引路。
“走,尔等都是夏君夷民的大功臣,我们父子兄弟一起登上这封禅台,去告慰祖宗的在天之灵吧!”
(全书完)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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