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第五十九章 神秘王国雅加 扎鲁道:“你是说却巴嘎热大迪乌? 他……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,他的迪乌大罗帐一直跟随在王帐旁边。 那帐篷的顶部用黑牛尾做装饰;干枯的人头竖立在上面,做帐房的顶子;用湿漉漉的人肠做拴帐房的绳子;用死人骨头插在地上,当挡帐房的橛子。 使人一见,毛骨悚然。” 绝迹的雪精灵 从房间出来,卓木强巴询问郭日念青道:“六七十年前曾发生过什么吗?” 郭日念青道:“六七十年前? 哼哼,听说当时两个王国都强大起来,强大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,妄图反抗上戈巴族人,竟然出兵攻打第三层,结果全军覆没不说,还导致上戈巴族的报复,十几个部族和村落被灭杀。 而其中有三个村落,是王国里唯一知道如何饲养蟓蜒的,他们被灭后,蟓蜒就越来越少,越来越少,到现在,几乎快绝种了。” 卓木强巴马上将扎鲁说的那次反抗事件联系起来,看来是同一桩。 他又问道:“那蟓蜒又是什么?” 郭日念青想了想道:“虫,应该说是虫蛹吧,其实我也没见过那东西是怎么用的。” 走出通道,郭日念青又复返带吕竞男和唐敏进去。 卓木强巴提醒她们道:“千万别碰到墙壁,最好也别去看,特别是敏敏。” 随后他跟着一名护卫来到另一处大厅。 亚拉法师等人都在这里,大家正在畅谈,只是没见胡杨队长。 “胡杨队长呢?” 卓木强巴问。 岳阳马上道:“哦,他被送去治疗了。 胡队长的腿伤在牢房里似乎有些感染迹象。” 这次在牢中,吕竞男的腿伤好了,胡杨队长的腿伤反而更重了。 安吉姆迪乌道:“放心好了,这种伤我们还是会处理得很好的。” 原来果真如吕竞男所料,当天亚拉法师逃离吊篮后,在雀母王城走了一圈,甩开了追兵,直接就回了共日拉村,并请安吉姆迪乌前来为卓木强巴他们作证,加上其他几个村的村民也到雀母来,唐敏和吕竞男她们在共日拉村治好了蛊毒患者的事也在雀母传开。 这下,雀母的王赶紧让郭日念青从石牢里请出这些尊贵的客人,自然是希望她们能治好自己女儿所中的蛊毒。 卓木强巴也说了他与次杰大迪乌见面的情况,张立道:“这样说来,如果我们不能治好公主的病,强巴少爷岂不是……” 安吉姆迪乌也道:“如果说是蟓蜒,的确是个麻烦的事情,听说很早以前就已经绝迹了,没想到王宫里竟然还有。” 张立好奇道:“蟓蜒究竟是什么? 迪乌大人。” 岳阳恍然道:“对了,我记得亚拉法师说过,要解强巴少爷的蛊毒,需要另一种生物,说是已经绝迹了,难道就是这种叫蟓蜒的?” 亚拉法师摇头道:“不知道,我也从未见过。 要是塔西法师在这里就好了,他好像曾在古籍中偶然看见过那种生物的图画。” 安吉姆迪乌道:“传说中,蟓蜒是那些夭折的孩子灵魂所化,因为还来不及报答母亲的抚育,所以他们不愿意就此离去,而是选择了六十年黑暗的沉寂,只愿换来一天能重见光明,用歌唱来表达感恩的心情。 不管是蟓蜒幼虫还是成年的蟓蜒,它们身体都是白色透明的,好像玉石一样,晚上还会发出乳白色的光芒,是一种很美的小虫子!” “啊!雪精灵!” 张立轻呼了一声,想起离别前那个夜晚。 这次玛吉要照看那些中蛊的病人,没有跟着前来,张立愈发的思念起来。 安吉姆迪乌道:“嗯,不错,因为它们身体雪白,也有人说那是雪花化成的精灵,过去关于蟓蜒的传说很多,大都是一些悲伤的故事。 我也只是听说,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小虫子,据说它们的卵要在地下埋二十年才会孵化,幼虫也要在地底蛰伏二十年才会结蛹,蛹保存二十年才第二次变体,变体后才会钻出地面。 在阳光下它们仅有一天的寿命,在这一天中它们会完成飞翔、鸣唱、交配、产卵,然后死去。 在老人们口中,蟓蜒的合唱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,它们的歌声会净化人们的心灵,驱散疲劳,带来喜悦。 它们总是在粮食丰收的时候出现,在我们村口往东,你们经过的月亮湖,以前就是一处它们喜欢聚集的地方。 以前的人们,在一年耕种、收获粮食之后,都会聚集在蟓蜒最多的地方,泡上一杯暖茶,坐在梧桐树下,乘着微风,安静地聆听蟓蜒最后的欢歌。 它们总是一边歌唱,一边在空中飞舞交尾,交配完成之后,雄蟓蜒就会死去,歌声戛然而止,在余音绕梁之际,它们纷纷自空中坠落,就像雪花一般随风飘散。 而雌蟓蜒则带着最后的使命,飞向它们离开地面的地方,将卵产在它们爬出来的洞穴里,六十年后的同一天,生命将再度轮回。 这时候人们也怀着丰收的喜悦,沐浴着晚秋白雪,散去回家。 如果当年的蟓蜒很多,来年也一定会丰收。 据说,听到蟓蜒歌唱的人,一生都会得到幸福。” 安吉姆迪乌叹息道:“可惜,如今的孩子们几乎都没见过蟓蜒了。” 岳阳道:“听你们说来,那蟓蜒好像是野生的吧!怎么会灭绝了?” 安吉姆迪乌迟疑道:“这个,说来惭愧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某一代的大迪乌发现,蟓蜒的幼虫能化赤毒,吃了之后身轻体健,头清目明。 并且它们的味道爽滑,酣而不腻,于是,它们就成了王和贵族们最喜爱的珍馐,甚至取代了牛羊肉成为了餐桌的主菜。 经过一代代努力,人们终于发现了能够大量获取蟓蜒幼虫的方法,他们知道了该如何去寻找蟓蜒产卵的洞穴,野生蟓蜒便在那时候开始绝迹。 不过还算幸运,那时有几个部族在取用野生蟓蜒的同时,发展了一套完整的人工养殖蟓蜒的方法,从培土、刺穴、取蛹、养蛹,已形成规模,只是没有办法缩短蟓蜒繁殖的时间。 而在六七十年前,偏偏出现了一件可怕的事……” 卓木强巴苦笑道:“我知道了,在六七十年前,两大王朝试图反抗上戈巴族,结果全军覆没不说,还被上戈巴族连夜将出兵最多的几个部族灭了族,而那几个部族正好是会培养蟓蜒的,于是,人工繁育蟓蜒的方法也失传了,蟓蜒从此绝迹。 是这样吗? 迪乌大人!” 安吉姆迪乌解释道:“据我所知,事实正是如此。 从前的王和贵族们,吃蟓蜒能活到九十多岁,就算快死的人,喝上一碗蟓蜒熬的粥,还能多活三五天呢。 自从这些秘密被发现之后,一切自然也就发生了。 现在,蟓蜒也不能说是绝迹,在野外,偶尔也能听到它们的孤鸣,只是,再也不会有大批蟓蜒的合唱了,那些独自鸣唱的雄蟓蜒,再也呼唤不到雌蟓蜒交配产卵,它们也会慢慢死去,如今的深秋,很寂寞啊……” 六十年黑暗的蛰伏,只为了换来在阳光下一天的欢歌,连这样的生存权利也要被剥夺吗? 岳阳突然觉得,这些香巴拉人好可恶,可是反过来想想,难道自己就没做过类似的事情吗? 有什么资格去评说别人呢…… “咦? 大家怎么了?” 这时,吕竞男和唐敏回来了,看到一屋的人竟然缄默不语,露出悲戚的神情,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。 “没什么。” 卓木强巴走向唐敏道:“刚才迪乌大人说了个让人伤心的故事呢。” 唐敏仰视着卓木强巴道:“待会儿说给我听。” 吕竞男道:“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在哪里,待会儿还要去看公主。” 卓木强巴道:“次杰大迪乌的伤势如何?” 吕竞男道:“有一处子弹造成的贯穿伤,其他几处都为擦伤,他们自己处理得很好,我看,再过几天次杰大迪乌就可以下床行动了。 嗯,那个,你的事情,次杰大迪乌也给我们说了,我们知道该怎么做。” 卓木强巴想说两句感激或是表示友好的话,可是看着吕竞男,偏偏说不出口,只能似笑非笑地看着,终于,还是转过头去,对敏敏道:“你没吓着吧?” 唐敏道:“没有啊,次杰大迪乌虽然相貌凶恶了一点,其实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人。 如果他能直接使用蟓蜒的话,或许都已经替你治疗蛊毒了。” 这时候郭日念青已经出现在门口,对吕竞男和唐敏道:“两位,请跟我来。” 唐敏回望了卓木强巴一眼,道:“放心好了,我们会想办法的。” 卓木强巴点头,勉强一笑。 原本,公主金体是不能随便让外人探查的,不过有两位绿度母,自然另当别论。 公主的寝宫被六七道直径约一米的光柱照耀着,显得格外明亮,公主阿吉拉姆跪坐在羊毛毡上,安详,端庄,有一种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沉稳。 “我可以相信你们吗?” 这是公主的见面语。 当得知这些人是来给她看病的之后,她十分的配合,就是一些刺激行为她也竭力忍耐,看得出,这位公主对光明的渴望超越了一切。 这位公主非常的瘦弱,脸色是病态的白皙,唇、指等处,亦无血色,看样子再不治疗,恐怕不只是失明的问题,她的身体,太虚弱了。 根据郭日念青的描述,正是那个叫扎鲁的,三年前由雅加王国派来谈判队伍中的一名记录文书,原本以为他只是与公主意外邂逅后,对公主产生痴迷,考虑到两国正在和谈,没有把偷偷去公主后花园朗诵情诗的他逮捕,只是进行了驱逐和警告。 没想到他竟然带着邪恶的目的接近公主,不久之后,公主的身体就起了变化,次杰大迪乌查验后断定,那是黑蛊导致的。 果然,公主的视力开始渐渐下降,变成了今天的几尽失明。 扎鲁只是一名小小文书,照理他不可能施下蛊毒,郭日念青推测,是雅加王国的大迪乌却巴嘎热将蛊毒下在扎鲁的身上,让他成为带蛊者,当他接近公主时,公主就转承了蛊毒变成中蛊者。 可是事后,却巴嘎热说什么也不承认事情与他有关,并且声称自己从未接触过黑蛊,也不会解除黑蛊,江勇扎鲁也咬定自己毫不知情,两国关系险些再次陷入僵局,郭日念青经过多方努力,才维持着今天的局面。 扎鲁被无限期关押在朗布监狱,两国的大迪乌合力商议如何挽救公主的视力,不想一直没找到什么好的办法。 吕竞男她们已经从次杰大迪乌那里初步了解了公主的病情变化,还有些细节找到公主印证,公主一一作答。 在刚开始时,公主曾有过全身皮肤瘙痒的症状,这一点非常重要,因为唐敏和吕竞男知道,这是典型的异体生物入侵人体后,人体的防御机制作出的反应,医学上称过敏性变态反应。 此后公主开始进入消瘦期,说明她体内的营养物质被寄生物所吸收,营养自然跟不上。 大约在一年前,公主发现自己皮下有数个包块,挤压略疼,可滑移,跟着就发现,身体表皮下到处都有大如花生、小如麦粒的结节,还能摸到一些条索状物,据女仆说,公主的小便开始呈一种米汤样的白色。 经过各种症状逐一印证,吕竞男和唐敏已经确认,公主所患的是一种寄生虫病,寄生虫卵通过蚊蝇等传播进入人体后,会引起皮肤瘙痒、皮损等,其后在体内繁殖,吸收大量营养,然后死亡的虫尸埋在体内,形成结节,而一些虫体入侵淋巴系统,造成淋巴结肿大和淋巴管堵塞,形成明显的条索状物,导致乳糜尿。 当她们得出这个结论时,都暗自松了一口气,因为毕竟寄生虫病对现代医学而言,是相对好治疗的病症,如果公主是什么基因变异,她们就只能束手无策了。 此外,公主还有很严重的角膜炎,如果再不及时治疗,角膜穿孔后,要恢复视力就难上加难了。 寄生虫导致公主失明的原因,她们还需要查找,首先要确定寄生虫的种属。 她们分析,如果是大型寄生虫,早就应该被发现,可见寄生物很小。 如果是微丝蚴、盘丝蚴等倒也棘手,还有可能是诸如裂头蚴、绦虫等侵入了大脑,那就更棘手了。 虽然唐敏和吕竞男不是专家,不过幸亏她们有教授的电脑,将各种采集询问到的症状输入电脑,查询可能出现的已知病症,最后电脑上列举出十余种病。 当她们看到其中一种的时候,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:“河盲症!” 她们赶紧又回过头去对照公主的病情,最终确认,公主得的是河盲或是极其近似于河盲的寄生虫病。 这种在非洲首次发现并曾大规模流行过的疾病,导致非洲每年约30万人失明! 资料上显示:河盲症,又称盘尾丝虫病,在热带地区流行,以非洲和南美多见,此病经黑蝇或叫蚋蚊的传播,这种黑蝇滋生于急流的小河,故称河盲症。 微丝蚴存在于人类的皮肤中,当雌黑蝇吸血时进入蝇体,并在其中发育成为具有传染性的幼虫,再次叮人时传播给其他宿主。 幼虫约一年发育成为成虫,并形成皮肤结节。 皮肤结节可从几毫米到一厘米厚。 结节内成虫可长达一米,蜷缩成线球状,雌性成虫可在深部皮下纤维结节内存活长达15年。 雄性成虫在各结节之间移行,并定期向雌虫授精。 雌虫和雄虫每天产生数百万的微丝蚴。 成熟的成虫产出活的微丝蚴,主要移行至皮肤和侵犯眼睛。 眼病可从轻度视力受损直到完全失明,前眼病变包括雪花状角膜炎、死亡微丝蚴周围的急性炎性浸润(可不引起永久性损伤而消退);硬化性角膜炎,这是一种可引起晶体脱位和失明的纤维血管瘢痕组织内长物;还有可引起瞳孔变形的前眼色素层炎或虹膜睫状体炎,脉络膜视网膜炎,视神经炎和视神经萎缩也可能发生。 让她们感到揪心的是,目前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对付这种寄生虫,唯一有良好效果的就是外科手术摘除结节再配合药物治疗。 唐敏握着公主那骨柴一般的手臂,一路摸上去,满是结节和堵塞的淋巴管,一想起每个结节便有可能是一条长约一米的寄生虫,便感到浑身恶寒。 吕竞男牵着公主的另一条手臂,询问唐敏道:“怎么样?” 唐敏一愣,旋即明白过来,摇头道:“外科手术,我可做不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你知道的,我只能担任助手,从来没亲自拿过刀。 而且,我们的那些手术器械也不完全适用,就算表皮下层的结节可以摘除,那些深层的呢,在关节和内脏里的,根本就不行。” “这样说来,我们只能先控制角膜炎。 不过敏敏,你说为什么公主得了河盲,她身边的人却没有传染呢?” “我想,是传播河盲的载体,那种黑蝇并不适合在这里的环境生长吧,是有人特意利用……” “也就是说,我们可以认为这是有预谋的行为……” 拉姆公主听到两人改变了谈话的方式,微笑道:“两位姐姐,还是不行吗? 没有关系的,拉姆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,或许,这是父王吃了太多的蟓蜒,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。” “不,拉姆,不是这样的。 我们还需要好好检查一下。” 唐敏赶紧回答道。 “真的吗? 我可以信赖你们吗?” “放心,我们一定尽最大努力。” 河盲症 唐敏和吕竞男一边继续为拉姆检查身体,一边和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。 谈话中她们发现,这个公主久居深宫,对王宫外的事几乎一无所知,更别提对圣域以外的事情了,她只知道一些古老的传说和故事,想来也是闲在宫里无聊,听宫女们说的。 当拉姆公主听说吕竞男她们是从石牢中出来的,立刻问起了扎鲁的情况。 唐敏和吕竞男很奇怪,那扎鲁不是导致公主失明的元凶么? 拉姆公主摇头道:“不,扎鲁是无辜的,我相信他没有那么做,他只是想将一些优美的诗句献给我。 我之所以变成这样,一定是因为父王吃了太多的蟓蜒,我是一个诅咒的背负者。” 她长长的睫毛垂下眼帘,幽然道:“扎鲁一定因为我吃了不少苦。” 唐敏忍不住心道:“可怜的女孩,因为不忍心伤害任何人而坚信自己是被诅咒了吗? 这样心里会好受一点吧。” 她们很容易就和公主畅谈开来。 拉姆公主询问了扎鲁的情况,又反复说了一些父王年纪大了,自己因为眼睛而不能照顾,实在很是愧疚,诸如此类的话。 唐敏和吕竞男则相继安慰公主,让她心里放宽。 可是检查的结果却让她们感到很不安心,因为三维b超显示的结果正如唐敏所预料的那样,这位公主不仅皮下有结节,内脏器官也有。 最糟糕的是,在她的颅内有一处结节,压迫着视神经,那才是导致公主视力逐渐下降的真正原因! 这样的结果,让她们无计可施。 如果只是皮下结节,她们还可以冒险试一把,可是开颅手术,岂能是从未碰过手术刀的人敢轻易尝试的事情!不过这位公主倒是显得乐观开朗,与唐敏和吕竞男聊了一会儿后,反过来安慰她们两人道:“没有关系的,我的身体早就已经这样了,你们如此尽心地替我检查,我感激还来不及呢。 其实,在你们没来之前,父王已经告诉我一个好消息了,雅加王国已经换了新的大迪乌,那位新的大迪乌据说比以前的却巴嘎热强十倍不止,使者已经派出去了。 既然你们说这种病有可能治好,那么,我想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 “新的大迪乌?” 吕竞男问道: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 拉姆公主道:“父王是数天前得到消息的。 据说那位大迪乌是一个多月前从第三层平台下来的,大家都在猜测,说不定他和上戈巴族人有什么关系呢。” 她微微颔首道:“所以,你们不必太为我的病情担心,至于强巴少爷的事,我会替你们恳求父王的。 父王不是一个顽固的人,我想,他不会置他女儿的请求于不顾的。” 唐敏和吕竞男默默对视,目前,也只好这样了。 这时,拉姆公主又道:“等我眼睛好了,一定要看看强巴少爷。 他一定长得高大英俊,两位姐姐都对他如此着紧呢。” 唐敏和吕竞男都不约而同避开了对方的目光。 她们替公主检查了足有一个多小时,才走出公主的寝宫。 一看到唐敏和吕竞男愁容满面地走了出来,郭日念青脸上立刻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,关切地询问道:“怎么样? 有办法吗?” 唐敏为难地答道:“我们知道公主得了什么病,也知道该怎么医治,可是我们没有办法。” 听到唐敏这样的回答,郭日念青的脸上露出了又惊又怕、又喜又忧的复杂表情:“这……这算是怎么回事呢? 你们知道公主的病,也知道该如何医治,但是却治不好?” 唐敏很努力地解释,才让郭日念青明白,她们没有那样的医疗器械和技术,只是有理论上的答案。 郭日念青思考了一番后,对二人道:“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,请二位跟我来。” 他带着一脸疑惑的唐敏和吕竞男,来到另一间石屋,取出封扎得很好的牛皮包裹,打开后,里面竟然是各式奇异的工具。 那些器械,大多是银或铜合金制造,有的边缘开刃,显得异常锋利,有的带钩,有的形似钳子、剪刀、扳手、锯子、斧头,密密麻麻数量众多。 “这是什么?” 看着那些像“工”字形、“t”字形、“土”字形的锋利工具,唐敏和吕竞男都无所适从。 她们的第一感觉,这些应该是拷打用的某种给肉体制造痛苦的刑具。 “器械……你们所需要的那种,就是可以切开皮肤、肉、骨头的那种……”郭日念青又解释了一番,唐敏和吕竞男才渐渐弄明白,郭日念青是希望她们用这些奇形怪状的好似刑具的东西,为公主进行手术。 “不,不,不,这个不行,这个怎么能用来切割? 不行,不行!” 唐敏连连摆手,又是一番解释。 郭日念青总算弄明白了,唐敏和吕竞男连见都没见过这种手术工具,更别提用它们来完成手术了。 他叹息道:“没想到,你们和次杰大人所做的,竟然如此相似,难道这就是天意?” 唐敏奇道:“怎么回事?” 郭日念青解释了一番。 原来,次杰大迪乌替公主检查身体后,也说过那些结节必须去掉,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掉。 那些工具是次杰大迪乌师傅的师傅的师傅……一直传下来的,它们的用法很早就已经失传了。 最后次杰大迪乌也只能给公主开具一些药方,说是能延缓视力的衰退,但是不能治本。 “难道,真的没有办法了吗?” 郭日念青脸上的表情,让人看不出他是欢喜还是忧虑,或者两者兼有。 吕竞男道:“我们的药物里,现在只有治疗角膜炎的和广谱驱虫药,前者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,后者对公主的病情没什么效果。 很抱歉,这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。” 郭日念青唉声叹气道:“唉,那好吧,我会如实通报我们的王。 能够缓解公主的症状也是不错的,就看我们的王会不会格外开恩。 现在就看那支去雅加的使者团会不会带回好的消息,说不定我王一高兴,就会同意治疗卓木强巴的病。” 唐敏道:“对了,郭日念青大人,使者团的事情我们毫不知情,既然已经去雅加请那里的大迪乌,为什么还一定要让我们先看过公主的病情?” 郭日念青道:“哪怕只有一丝希望,我王也不会放过的。 在得知雅加王朝有了新的大迪乌之后,当天夜里使者团就出发了,可见我王对公主是多么的担忧心切。” 郭日念青将两人带到王宫,两人向雀母王说明了公主的病情。 看着老国王忧心如焚的表情,唐敏真有些同情他。 最后,唐敏道:“我们的药,对公主的慢性角膜炎很有帮助。 只要坚持按我们说的时辰滴药,说不定,公主的角膜炎明天就会有改善。” 一直皱着眉头的雀母王听到这话,眼睛才稍稍一亮,喜道:“好,如果你们真能让小女的病有所起色,本王也会全力救治你们的领头人卓木强巴,绝不食言。” 唐敏和吕竞男也欣喜万分,两人情不自禁地双手相握,总算看到一丝希望。 就在两人欢喜的同时,雀母王和郭日念青似乎做了什么交流,雀母王的脸色略有改变,接着询问道:“嗯……本王真的可以相信你们吗?” 唐敏道:“大王放心,明天可以亲自去问公主有没有感觉。” 雀母王点点头道:“嗯,你们可以下去了。 郭将军,你留下。” 路上,吕竞男对唐敏道:“有没有觉得拉姆公主和那位雀母王不大对劲?” “嗯? 没有啊?” “我觉得,阿吉拉姆似乎想暗示我们什么。 她多次提到她父亲年迈,反复地问我们是否值得信赖,感觉就像有什么话还未说出口一样。” “你多心了吧,教官。 对于公主来说,我们只是外人而已,她常年幽居深宫,自然小心谨慎。 刚才雀母王也说了同样的话,难道他也有话不敢对我们说?” “或许是我多心了。” 唐敏和吕竞男回到休息室,胡杨队长也回来了,他腿上的伤重新包扎过,做了妥善的处理。 唐敏检查后发现,这些雀母人的医疗水平并不比她们低。 “河盲症,真的有这么难治么?” 听完吕竞男和唐敏说起拉姆公主的病情,岳阳仰头靠在墙壁上。 唐敏道:“必须要做手术,那个压迫视神经的结节还在生长阶段,一旦完全阻断,那就是不可恢复的永久性视力损伤。 可惜这里根本就不具备手术的条件,开颅显微术必须在三甲医院才能开展。” 亚拉法师则问道:“关于那个使者团和雅加的新大迪乌,还听到什么消息吗?” 吕竞男摇头道:“看来他们也是几天前才得到消息的,知道得并不多。 看来,雀母王的态度究竟如何,得等到明天才有结果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张立问道。 唐敏解答道:“那些眼药对急慢性角膜炎,在短期内的效果是很明显的,只要公主按时滴眼药,明天就会见效果。” 第二天一早,雀母王就邀请一行人共进早餐,这让大家喜出望外,说明眼药水有了效果,雀母王的态度正在进一步转变,强巴少爷体内的蛊毒有望解除。 餐厅内,雀母王坐在正座,一直笑吟吟地看着大家,公主也被宫女搀扶着在一旁坐下。 桌上摆满了琳琅的食物,对这群天天靠吃太空饼干过日子的人来说,这的确是一顿丰盛的早餐。 “请吧,千万不要客气,这只是为了表示一下对你们的感激。” 雀母王微笑道:“今天早上,我的女儿告诉我,她感到眼睛格外清爽,似乎又能模糊地看见一点东西了。 你们带来的灵药果然很有效,对此,我十分的感激。” 席间,雀母王对一行人赞不绝口,说亚拉法师道行高深,胡杨队长睿智,张立、岳阳英俊帅气,卓木强巴、巴桑成熟有魄力,唐敏、吕竞男自不用说,那是仙女下凡,但就是绝口不提蟓蜒的事。 眼看就快散席了,唐敏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嗯,尊敬的大王,这个,你看强巴拉他,他的那个蛊毒……” “啊……鼓? 尊敬的客人也听说了我们的蒙筒战鼓? 那可是我们战场上的利器……” “尊敬的大王,她说的不是蒙筒战鼓,是我们这位队长,卓木强巴身上中的蛊毒。 次杰大迪乌说他需要贵国特有的蟓蜒才可以治愈,你答应过我们,只要我们对公主的眼睛有所帮助,也会帮助我们治疗强巴少爷的。 对公主的眼疾,我们已经尽力了,对强巴少爷的病情,不知道大王准备如何帮助我们? 我们需要您的答复。” 这个雀母王太可恶了,吕竞男不想和他假客气,直接把话挑明了。 “父王!” 连拉姆公主也愠怒地对着雀母王的方向。 “啊……哦呵,哦呵,你们瞧我这听力,老啦,老啦!” 雀母王笑道:“是这样的,尊敬的客人,你们听我慢慢说……” 就在这时候,卫兵通报,郭日念青求见。 雀母王佯怒道:“他不知道我和尊敬的客人在进餐么? 这个时候有什么事?” 卫兵小声道:“是有关使者团的事。” “哦,”雀母王站起来道,“让他进来。” 郭日念青快步上前,附在雀母王耳边说了几句,瞟了卓木强巴等人一眼。 雀母王皱起眉头,不安地打量着卓木强巴他们,看得卓木强巴等人心慌意乱。 难道又出了什么变故? 可是,那个使者团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? 果然,雀母王听完郭日念青的耳语后,不安地交叉握着双手,苦着脸道:“哎呀,尊贵的客人,我,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。 刚刚我们派去雅加的使者团回来了,他们带回来一个消息……嗯,雅加的新大迪乌同意医治小女的眼睛,但是,他的条件是,要我们的蟓蜒!” “啊!” “什么?” 岳阳和张立几乎同时叫着跳了起来。 “难道你们想反悔吗?” “这算怎么回事?” 两人又同时怒斥道。 郭日念青赶紧用他那独特的艺术腔调说道:“尊敬的客人,请息怒,请息怒。 这个消息,我们也是刚刚才得到。” 雀母王摊开双手,无奈道:“尊敬的客人,这也是一件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,你们看,这……” 拉姆公主得知事情与她有关,也保持了沉默。 雀母王让宫女扶着她回去。 胡杨队长暗忖:“竟然有这么巧的事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