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个家族,从他们出现在西藏起,就宣称,帕巴拉是他们家族的产业,他们来西藏,只是为了收回。 这个家族出现的时间比福马早,但他们已经明确地提出了帕巴拉这三个字,与史诗《格萨尔》里对帕巴拉神庙的称谓吻合。 不过按古籍上的记载,这个家族的成员自称姓穆才对。” “外国人的姓氏是排在最后的,莫金就是他们的姓,穆·莫金,这也应该是音译上的问题。” 方新教授道,“关于这个家族,还有什么资料可以提供的,法师?” 塔西法师道:“也不是很多。 一开始这个家族出现的次数还比较频繁,大概每隔二三十年就有一名自称是穆家族的人来西藏,后来渐渐地他们消失了,在福马出现之前,他们已经无迹可寻了。 可是这封信……难道说这个家族那时候,就已经知道有关帕巴拉的线索被送去了美洲?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? 难道帕巴拉和他们家族,真的有什么关系?” 方新教授道:“我还要再查阅一些资料。 看来这座千年的神庙所涉及的人和事,都远远超出我们的估计。” 教授的视频中断后,卓木强巴和吕竞男依然盯着电脑上那封信,侧目对视,同时涌起这样一种感觉:人生相对历史而言,实在是太短暂了。 后来吕竞男要和塔西法师谈问题,卓木强巴先行离开。 他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石屋的,满脑子里都是问号。 十三圆桌骑士、帕巴拉家族,这些从未得知的信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化,而从信息带来的问题就更多了。 莫金究竟是十三圆桌骑士,还是帕巴拉家族? 十三圆桌骑士真的消失灭亡了? 帕巴拉家族为什么会宣称帕巴拉是他们家族的财产? 一开始每隔二三十年就有一名姓穆的外国人去西藏找帕巴拉,也就是说,莫金家族,每一代都有人到西藏寻找,可是最后无功而返,那么后来他们又去了哪里? 他们怎么知道帕巴拉神庙的信息在美洲……对于这些问题,卓木强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,更别说去理清它们的关系了。 还有塔西法师进屋前,自己对吕竞男产生的那股莫名怒火,怎么会突然就那么生气呢? 卓木强巴边走边想,思绪混乱,便走到屋外去呼吸两口新鲜空气,正在出门拐角,却和一个人撞个满怀。 就在两人相撞的同时,卓木强巴突然想到,当那个胖子第一次来找自己的时候,自己身在上海,那个胖子是怎么知道自己地址的? 而事实上能想到自己可能会在上海,又知道自己在找帕巴拉的,就只有一个人,那便是自己的导师——方新教授! 卓木强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愤怒了,吕竞男的暗示,直接将矛头指向了自己最尊敬的人,卓木强巴心中暗骂一声:“如果连导师都怀疑的话,那么寻找紫麒麟这件事,就没有任何意义了,不如趁早解散!” 这些念头一瞬间闪过,卓木强巴很快便不去想它,只见与自己撞在一起的那人仰头后倒,他赶紧扶住那个人。 那年轻人有张方正的脸,应该有三十出头,但面容略显沧桑,手里捧着本书,一见卓木强巴,马上露出一个岳阳式的阳光笑容,道:“嗨,强巴少爷,出来走走啊?” 卓木强巴也露出微笑,道:“你……”突然顿住,他清楚地知道,刚才来的时候,岳阳向自己介绍过这个小伙子,可是他叫什么来着,自己竟然想不起来了。 想想两年前,100余人的商业大会,自己只听一遍就能完全叫出那些陌生朋友的名字,卓木强巴笑容不禁僵在脸上,心道:“真的是老了啊。” 那小伙子全不介意,合上书页,重新自我介绍道:“我叫张健,是胡队长介绍我来的。” 他本想和卓木强巴握手,见卓木强巴没有伸手,他迟疑了一下。 新的队员1 “很高兴认识你。” 卓木强巴伸出手来,与张健握在一起。 他注意到张健手里的书,是本黄皮封面,写着“荒漠甘泉”四个大字。 “没和大家在一起?” 卓木强巴随意道。 张健道:“我喜欢清静一点,就独自出来走走。” “那,带我在周围走走可以吗? 我想看看周围的环境。” 卓木强巴道。 张健道:“好啊。” 两人由石屋往后,绕过山壁,穿进山峡,林深愈密,山泉渐响,倦鸟归林,那鸟鸣声声传来,好像晨曦漫步于宁谧的公园之中,只是清晨的曙光换作了落日的红霞。 卓木强巴道:“看的什么书啊?” 他见张健一路小心拿着那本书,十分慎重。 张健将书举起,递到卓木强巴面前,道:“布道……”他突然想起卓木强巴可能不明白,改口道:“一本陶冶心灵的书。” 卓木强巴接过书,一翻翻过了简介和书目,直接是正文第一页,只见上面写着: 你们要过去得为业的那地,乃是有山、有谷、雨水滋润之地。 是耶和华你神所眷顾的,从岁首到年终,耶和华你神的眼目时常看顾那地。 (申十一章十一至十二节) 卓木强巴愣了一下,跳过一段,第二段又写着: 能在平地上驱驰,不该就算知足,我们还该力求登峰造极。 在山顶上,露珠何等光明、美丽,空气多么清洁、新鲜,居民何其悠逸、闲适,他们一推窗就可望见耶路撒冷。 多少信徒甘心乐意地过着矿工一般的生活,终年不见天日。 他们的脸上原该膏着天上的喜乐油,可是却抹着泪珠。 他们原该在宫殿顶上散步,欣赏黎巴嫩的美景,可是却满足于牢狱中的枯萎。 醒来吧,信徒们,离开你的平地,努力向上去吧!丢去你的倦、懒、冷,以及一切拦阻你向上追求基督的。 让基督做你的源头、你的中心,要让他在万有上居首位。 不要满意你目前所有的。 渴望一个更高、更贵、更丰、更富的生命。 向着春天!追求更近神!——司布真(spurgeon) 卓木强巴合上书,又看了看那沙漠黄的封皮,递还给张健,看了看墨绿色的深山丛林,悠然道:“你信耶……主?” 张健道:“这本书,让我心里感到充实。” 又反问:“强巴少爷,不信佛吗?” 卓木强巴快走两步移出树荫,站在山脊边缘,静望远山,道:“不信,神和佛,都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。” 心底,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响起:“孩子,你有信仰……”卓木强巴晃了晃头,似想将这些回忆化作碎片,抛撒开去。 张健迈上前来,与卓木强巴并肩而立,迎着风,淡淡道:“我得过癌症,鳞状细胞癌,是一种恶性程度很高的皮肤癌。 在医院被发现时,已经向淋巴结转移了,医生说,我存活的几率很低。” 卓木强巴扭头看了张健一眼,这个皮肤黝黑的健硕男子,看起来比张立还结实,很难想象他曾经得过癌症。 张健自顾自道:“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,我妻子提出离婚,就离了。” 卓木强巴瞪了他一眼,张健道:“我不怪她,她还年轻,需要继续生活,还好我们没有小孩。 只不过,她走了之后,就我一个人,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天花板是白色的,床单是白色的,我想,我的一生,就这样结束了。 黑暗来袭,那种孤独最是恐怖。 这个时候,是教会里的兄弟姐妹们来帮助了我,他们为我祈祷,告诉我,主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不幸的人;信奉主,向他祈祷,他会在你心里传播下道的种子,使你得救。” 卓木强巴心中咯噔一下,他刚刚从那种孤独寂寞的恐惧中摆脱出来,张健的话不禁让他回想起那个自己被堵在门口的小旅馆,如果那时候有人向他伸出帮助的手,他会不会也和张健一样? 张健却不知道卓木强巴的心思,只是继续道:“刚开始的时候,我并没有怀着一颗崇敬的心,只是希望能在教会得到一点帮助,后来我住院所需的费用,也确是兄弟姐妹们帮我凑的。 历时五年,我做了七次化疗,医生说,我能活下来是奇迹,如今我的体内已经找不到一丁点儿癌细胞了。 或许你说得很对,神是不存在的,但那有什么关系? 当我那些兄弟姐妹们向我伸出手时,我能感觉到温暖的存在。 我爱他们,一如他们爱我;我需要他们,一如他们需要我。 我们在主的光辉下,彼此互助关怀,彼此相亲相爱,这才是我信奉的。” 张健转头道:“胡队长曾告诉我,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,在同一个环境中生存,他们渴望交流与分享,相互依赖着存活。 一个人想独自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,那很难。 看见那些山峰了吗? 强巴少爷,”张健手指远山,道,“为什么它们都是金字塔样式呢? 它们之所以那么高,正是因为它们层层叠叠,没有金字塔塔基的铺垫,那山头又怎能巍峨? 若一块岩石,只有棍子粗细,它能长多高? 一百米,两百米? 它怎能拔地而起上千米,直插云霄? 人也一样,都市的钢筋水泥,让我们默然如路人,但我们心里始终渴望着被别人信赖,被别人需要,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和睦地生活。 我们的教会就是这样一个大家庭,在这里,你至少不会感到孤单。 当我心情烦闷的时候,我就看看旧约,烦恼便会渐渐消退;每当面对困难抉择的时候,我也在圣经中找寻答案,在里面可以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。” 卓木强巴不禁笑了笑,似乎所有的宗教典籍都是一样的,在里面可以找到任何答案,解决所有问题。 如果说可以解决所有问题,那么,只需要一个宗教、一本经典就可以了啊,为什么还会产生如此多教派,彼此还相互征伐? 张健眺望道:“人们都是这样,在危难的时候就希望得到救赎,在平淡的生活中就渴望发生奇迹。 人们需要信仰。” 那最后一句突然和卓木强巴的记忆重叠起来,那个声音在心的深处说:“孩子,人们需要信仰。” “嘿,张健。” 远处有人呼喊。 卓木强巴寻声望去,有两个人从山坡另一端向他们靠拢。 “你在那里看风景啊!” 另一人大声道。 张健也大声回应道:“你们两个,巡山结束了啊!” 待两人走到近处卓木强巴才看到,其中一人年纪偏大,约五十出头,头上微微谢顶,额前有三道又粗又深的皱纹,一副黑色塑边圆眼镜,使他看起来更显年长,走路小心翼翼;而另一人,看起来则比张健还要年轻,头发蓬乱,大步抢行,像是刚从建筑工地下来的工人,胸口挂了个大的单反数码相机,走路的时候两手捧着相机,似乎随时准备拍摄。 “哟,定明,那是只什么蝴蝶? 好漂亮!” 待张健向那名年纪偏大的中年人询问时,卓木强巴才看到,那人肩头停落着一只蝴蝶,正徐徐扇动翅膀,显然将那人肩头当做了栖息之地,难怪他走路小心翼翼,原来是怕惊飞了蝴蝶。 叫定明的中年人道:“你旁边是新来的朋友么?” 未等两人走近,张健又迫不及待地朝两人道:“强巴少爷来了!是强巴少爷!” “噢!” 那两人疾走了两步,近距离看着卓木强巴,那位年轻的笑道:“久闻大名了!” 而年长的则先伸出手来,道:“卓木强巴学长,你好,我叫黎定明,是方老师的学生。” 蝴蝶迎风而起,绕着黎定明旋了一圈,翩然飞走了。 “咦!” 卓木强巴赶紧捉住黎定明的手,倍感亲切,听闻对方叫他学长,问道:“你是哪一届的?” 黎定明道:“小你一届,常听方老师提起你。” 卓木强巴道:“那你今年……” 黎定明道:“过了夏天就三十八了。 呵呵……”他摸着额上的皱纹道:“或许看起来要老一些,这都是瞎想,愁得。” 卓木强巴道:“那你也是专门研究犬科动物的?” 黎定明道:“不,我专攻两栖类动物。 听老师说,你们这次出去,碰到了不少罕见的物种。” 卓木强巴道:“原始丛林嘛,肯定还有许多未被发现的物种。” 他见那名年轻的和张健聊了几句后,就在一旁安静地站着,便问道:“这位是……” 张健正准备介绍,那人自己抢着道:“我和张健一个单位的,都是胡队长介绍来的,我叫孟浩然。 唐朝有个诗人,孟浩然,他跟我同姓同名。” 张健在一旁打趣道:“你就吹吧,是你跟人家同名同姓好不好?” 卓木强巴道:“你们是哪个单位啊?” 张健道:“我是地质大队的,他压根儿不是我们单位的,他是高山摄影家,是自由职业者。 还有严勇他们几个,以前我们都在胡队长手下干过。” 孟浩然嘿嘿一笑,道:“说好听点是摄影家,其实就是一闲人,哪儿热闹我就往哪儿凑。 凡是与西藏雪山有关的,我都感冒。” 说着,把他刚拍摄的数码相片播放给卓木强巴他们看。 黎定明道:“回去了,今晚该开斋了。” 张健朝卓木强巴一努嘴道:“今晚不开斋。” 四人一同说笑着回了营房。 原来孟浩然和张健差不多大,可看起来比岳阳还年轻。 孟浩然得意地说:“这是保养问题。 男人,整天风吹日晒的,得对得住自己这张脸。” 回到石屋内,张大姐张罗了一大桌好菜,接受训练的新队员们进进出出,忙得不亦乐乎。 平日里这些队员的饮食都被吕竞男严格控制,今天是借卓木强巴来的机会,岳阳、张立等人怂恿大家破戒,暗中指点说,教官肯定不会责骂,至于什么原因,那就……哼哼哈哈,大家一笑了之了。 见卓木强巴回来,大家自是热情招呼,让他感觉就像回到了昔日的商业酒会。 敏敏轻声埋怨,责问他怎么谈了那么久,卓木强巴说他出去走了走,想些问题。 没说两句,他就被张大姐拉去搬桌子了。 张大姐说:“你们小两口,有的是时间卿卿我我,不急在这一时。 听说你强巴拉力大无穷,正适合干苦力。” 卓木强巴一阵汗颜,直道:“哪里哪里,比不上张大姐。” 张大姐道:“唉,叫什么大姐,把人都叫老了,就叫我廷虎。” 继而又道:“小岳啊,岳阳,你去叫那个谁谁谁,把箱子搬过来;祝佚,你这个木头,杵在那里干什么!过去帮忙啊;敏敏,去厨房看看,材料够不够。” 一会儿,张立和两个小伙子一人捧着一个大肚酒坛进来了。 卓木强巴惊奇道:“还有酒喝!” 张大姐道:“是啊,还是吕教官想得周到,知道我们这帮人里,几乎个个都是酒鬼,吕教官还亲自为我们准备了药酒,我们每天训练之后都有酒喝。 这酒味道不错,待会儿你要多喝点,不醉人。” 卓木强巴不禁想起了他们训练时吕竞男逼着他们喝中药,那个苦啊,看来这就是因人施药了。 张大姐又在安排别的人挪动位置,好让屋子里能多放几张桌子。 卓木强巴笑道:“张大姐很会安排啊。” 张廷虎道:“这帮兔崽子,比管理公司可难多了,还是要像竞男那样,用点铁腕手段,才能叫他们服。 哎,对了,听说,吕教官喜欢你,不知道有没有这事儿?” 卓木强巴:“……” 晚餐十分丰盛,可以说大大超出吕竞男平日规定的标准,但吕竞男只是批评了两句,果然没有大发雷霆。 张大姐对卓木强巴指指点点,大家心领神会,眼神都极不善良,肇事者岳阳、张立二人,则装作没有看见。 屋子里济济一堂,总共坐了三桌,大家都争着拉卓木强巴去坐。 结果谁也没争过张大姐,对卓木强巴她是连拖带拽,对别的人她是连踢带踹,大嗓门一吼,确有谁与争锋的气势。 暗中不知谁喊了一声:“抢新郎啊!” 大家又是哄笑不断。 这一桌其实就张大姐一位女性,其余全是大胡子、硬肌肉的大老爷们儿,但没人觉得张大姐坐这里有什么不合适,简直太合适不过了。 张大姐的酒量,更是让卓木强巴想起了鼎盛时期的自己。 酒过三巡,巴桑和一个络腮胡须、满脸凶悍的大汉行起了酒令,一来二去,两人声音越来越大,那已经不叫划拳,那叫吼拳。 张大姐告诉卓木强巴,那凶汉叫严勇,也是胡队长的朋友,登山很有经验。 另两桌也纷纷开怀畅饮,王佑和肖恩也已和别的人打成一片,聊到兴起,时不时发出爆笑之声,屋里顿时喧闹起来。 席间,岳阳去另一桌带了两个年轻人来给卓木强巴敬酒,一看他们标准的步姿,就知道是从部队出来的。 果然,岳阳介绍说,两人都是他的同期战友,瘦一点的叫赵庄生,岳阳直接管他叫瘦子,还打趣说小时候瘦子就有浪里白条的潜质,同期战友们都管他叫二条,人家退伍后还去德国发展了半年,刚回来就被岳阳叫来了;另一人叫李宏,长相朴实,不大说话。 张立也带了几名退伍军人前来,由于人多嘴杂,卓木强巴就更没听清了。 敏敏和吕竞男在另一桌,那桌另有几名女性,卓木强巴大致问了问,有个叫林小娟的,还有个叫什么芳的。 话匣子打开了,大家都随意起来,卓木强巴和张大姐自是天南海北地什么都说,聊着聊着,聊到了敏敏身上。 张大姐对卓木强巴说:“感觉敏敏用的化妆品,有几款香味都淡了,多半是搁置时间太长,你强巴拉肯定没有替人家挑选过化妆品。” 卓木强巴说:“这些女孩子的事情,我哪里弄得懂!” 张大姐就拍着胸脯保证:“今后要用化妆品就让敏敏跟大姐说一声,大姐保证是最新产品、最优质量。” 后来又瞎聊了片刻,卓木强巴说张大姐什么都好,就是名字不大对头。 岳阳追问名字怎么不对,卓木强巴说:“是个男人的名字。” 同桌的人更好奇了,直到卓木强巴把“张廷虎”三个字说了一遍,众人又是大笑。 张立直道:“强巴少爷,你什么听力啊,张大姐叫张亭芙,亭亭玉立的亭,芙蓉的芙,被你硬拼成一个男人的名字,真有你的。” 岳阳则道:“张廷虎这个名字也不错啊,听起来有些御前带刀侍卫的感觉。” 聊了半晌,卓木强巴想起一个问题,准备问岳阳,却发现他已不在座位上,回望另两桌,也没看见他身影;问张大姐,张大姐道:“那小子怕喝酒,尿遁了。 来,干杯!” 卓木强巴举杯相迎,看了看敏敏,后者正恶狠狠地瞪着他,他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,却没发现,吕竞男也不在敏敏那一桌了。 离开喧嚣的堂室,站在幽深空寂的走廊内,月光从石窗斜透下来,吕竞男道:“好了,说吧,你做暗示让我出来,有什么事?” 岳阳斩钉截铁道:“教官,我可以信赖你吗?”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光,如那夜空闪烁的星辰。 …… 良久,吕竞男抬头道:“原来是你!” 新的队员2 “竟然是他!” 莫金看着眼前的马索。 马索肯定地点点头,道:“是的老板,从我掌握的线索来看,我敢肯定是他。” 莫金指节敲击着沙发扶手道:“你说说,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 马索道:“需要钱。 因为他在队伍里并不出众,所以我们以前一直没注意这个人,经过我的详细调查,我发现了连他们队友都不知道的事实——这个人一直暗中吸毒,其实他有很深的毒瘾。 这次他参加这支队伍,也是因为他的上级许诺,成功后会有大笔的奖金。 但是他们失败了,他的钱也挥霍得差不多了,所以才想到兜售消息这个办法,从他目前出售的消息来看,都属实。 而且老板您不是也说过,每个人都有他的价码,只要达到他的标准,没有什么人不能收买的吗? 我们不是就成功地……” “哼……”莫金挥手阻断马索道,“这件事情仍有蹊跷。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出售消息? 看来我们对他们的了解还不够,还要作更深的调查才行。” 马索不解道:“老板,他选择这个时候来出售消息不是很合情理吗? 他们的队伍解散了,现在没有了中国政府做靠山,又缺资金,我看不出他这样做有什么不妥的。” 莫金笑笑,道:“表面看似乎很合理,但是你别忘了,如果他想出售消息,起码要知道需要消息方的来源。 要建立相互信赖的关系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做到的,他既然一直有很深的毒瘾,那么在他们队伍解散之前,他就应该暗中和别的势力联系了,而不是突然和如此多的势力都进行联系。” 马索小声道:“可是,他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? 而且,毒瘾不是靠伪装就能做到的,他真的有很深的毒瘾啊。” 莫金笑道:“很深的毒瘾……哼,你都能查到,他的队友就一点都没察觉?” “呃……”马索顿了顿,困惑道:“据……据我的调查,他的队员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知道。” 莫金道:“哦,那么我们那位也不知道?” 马索肯定道:“不知道!” 莫金诡秘地笑道:“哦,看来强巴少爷手下的普通队员,也不能小看了。 不过马索,你要记住,有些人意志十分坚强,就算有很深的毒瘾,只要他神志还没有完全丧失,他依然会忠于他的组织。 我怀疑他这样做,是想做个双面间谍!哼哼,如果是这样的话,我就用实力让他清醒地认识到,除了踏踏实实地跟着我们,他别无出路!” 马索会意道:“是要联络上他吗? 老板。” “是,不过不和他直接见面,让他通过第三方渠道与我们联系,给我们透露内情就可以了。 然后让他做一些两难的事情,让他越陷越深,最后不得不跟着我们。” “我知道了。” 马索站得笔直。 莫金高深莫测地笑着,挥手示意马索出去,直到马索出门之后,莫金的笑容才渐渐被愁苦取代。 那人是不是想做双面间谍,莫金并不在意,他所担心的是,这个消息究竟引起多少组织的注意,它的扩散度到底有多大,组织的上层会不会注意到它,决策者会不会注意到它! 马索返身关门时,从门缝里往里瞥了一眼,正好捕捉到莫金笑容消失的瞬间,他这才露出满意的笑,大步走开。 这夜酒席丰盛,张大姐倒不灌酒,反是那个叫严勇的,颇有和巴桑一较高低的意思。 旁边有一人一直为他们吆喝助威,这人脸圆圆的,笑起来像弥勒佛,好像也是胡队长带来的,叫什么名字卓木强巴没听清。 喝至深夜,大家举杯尽欢,卓木强巴回到为他准备的房间,倒头便睡,迷蒙中有人告诉他:“孩子,你有信仰……” 卓木强巴在黑暗中答道:“没有,我命由我不由天!” 待他睁开眼睛,却在一个商业酒会上,一张张模子里倒出来的笑脸,显得无比亲切,大家频频举杯,向自己致敬问候。 卓木强巴低头看了看,自己西装革履,皮鞋锃亮,正想着自己手中怎么没有酒时,手中就出现了高脚杯,杯中是颜色纯正、柔红通透的高档葡萄酒。 卓木强巴满面笑容,与大家相互问候,心中却有些奇怪,这是在哪里? 卓木强巴一回头,就看见童方正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,紧紧跟随在自己身后;卓木强巴的酒杯举向哪里,童方正就上前去与那人握手问候,若卓木强巴漫步人群之中,他就亦步亦趋地跟随着,旁边的人很难发现他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