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哪知小吏又是哈哈大笑,连连摆手道:“不算什么,不算什么,无非是仗着出身和家世,并非是我自己的真本事。” 他说着看了一眼衙役,又道:“像我这样的世家子弟,二十岁左右都会出仕,而一旦出仕为官,最低也能捞个从九品的位子。但是这有什么用啊?年纪轻轻没有治理经验。无非是坐在衙门里纸上谈兵,动不动就会闹出‘何不食肉糜’的笑话……” 这个说法让衙役不知道该如何接话。 却见小吏轻轻吐出一口气,忽然再次伸手指指身上的服饰,道:“现在这样就很好,我们在幽州城里担任小吏,品秩被保留,待遇不降低,但是我们做的乃是实事,再也不像以前那般纸上谈兵……如此干上几年之后,积累了丰厚的经验,那时候如果再被外派各地衙门做官,我们每个人都有信心能成为一个有才干的官。” 他说着微微一顿,语气变成郑重,道:“这样才不会害了治下的百姓。” 衙役听的越发敬服,然而心中终究感觉惋惜,忍不住出声道:“可您毕竟是个从八品的官啊,做这种小事……”他话还没有说完,猛然被小吏的笑声打断。 只见小吏满脸趣意,伸手一指身旁另一个小吏,笑着问衙役道:“你猜猜他是什么级别?” 衙役愣了一愣,转头看向另一个小吏。 那小吏见他望来,顿时和善而笑,淡淡点头示意道:“鄙人出身荥阳郑氏,六年前跟着郑观鱼公子分家,分家之后,回归祖地,我家公子通过一番运作,给我弄了一个从七品的官……那一年,我十八岁。” 衙役嘴皮子又在打哆嗦,颤声道:“十八岁,从七品。” 第二个小吏淡淡而笑,道:“这个品秩的官员,可以充任一县之令。事实上我确实当过一任县令,并且是人口超过六千户的上县之令。” 他说完这话之后,再次笑着点头示意,然后抱着一摞碗筷走开,去给其他的百姓分发器具。 这时第一个小吏声音再次响起,他伸手又指向远处忙碌的几个小吏,挨个跟衙役介绍道:“你看到那个文绉绉的家伙了吗?他的品秩同样也是从七品!这家伙的出身乃是太原王氏,同样也是分家之后的分支,他也当过一任县令,也是人口超过六千户的上县之令。” “你再看看那个烧火的家伙,他出身的家族乃是清河崔氏。你千万不要把他当成普通的伙夫,他是我们这群人之中最尊贵的一个,这家伙乃是嫡系出身,并且还是崔氏次房的嫡子……” 衙役只觉的脑中轰然巨响,嘴皮子不断颤抖着道:“竟然都是世家公子,竟然全是五姓七望。” 却见小吏呵呵一笑,道:“世家公子又如何?幽州城里最不在乎的就是身份。你经常会看到某个出身贫寒的读书人,他竟然是很多世家公子的顶头上司。比如我们这座施粥司,担任主官的就是一个寒族子弟。他的家族属于未入流世家,在以前的时候他连和我们同席而坐的资格都没有……” 衙役一怔,忍不住道:“这也能行?能服众吗?” 小吏再次呵呵一笑,道:“有何不行?先来后到而已。大家都是年轻人,谁的才干也不比谁差。既然大家的水平相当,那么谁当主官岂不一样?之所以他能成为主官,而我们只能担任小吏,原因只有一个,他来的比我们早……” 小吏说到这里的时候,语气终于现出一丝遗憾,略显苦涩的道:“那还是三年前的时候,幽州刚刚被收回大唐,顾先生带领全家迁徙,准备在这一片土地上白手起家……那时候的顾先生刚刚崭露头角,他尚还没有如今的巨大影响力,所以当他向大唐世家求助之时,很多高门大阀都选择观望。” 这时另一个小吏发完了碗筷,走过来接着话茬往下说,道:“观望,就代表着迟疑。虽然各家各族都表示予以支持,但是最开始的支持仅仅是派出一些旁系子弟。” “然而谁也没有想到,那群第一批到达的士子全都腾飞了。” “有的人,如今已经成了一衙主官。有的人,三年时间给家族挣到了几千上万个积分。” “甚至有一批寒门出身的士子,他们家世贫寒所以比较能吃苦,当初他们达到这里的时候,主动选择去往更加荒凉的地方做事……比如幽州诸州的涿州,地处大唐和草原接壤,那里满目荒夷,而且匪患丛生。又比如最北部的营州,当初乃是和辽东接壤的争议之地,那里不但人烟稀少,而且经常会被高句丽士卒侵犯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