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一对有钱的外地夫妇在他的辖区内这么凭空消失,确实是桩大案。 太守已经彻底清醒,吓出了浑身的冷汗,继续询问萍儿:“你可看清行凶之人是何相貌?” 萍儿大声嚎哭起来:“凶手正是这段时日徘徊城中的那个怪人!身边总有蝴蝶缭绕的那个!草民躲在床底,看得清清楚楚,绝不会出错!” 一旁的师爷连忙附和道:“大人,这个怪人,属下也曾多次在城中遇见过,是何种相貌属下记得清清楚楚,这就立刻绘制出来!” 太守重重一拍手中的惊堂木:“好!传本官命令,即刻全城搜查歹人下落,任何地方都不得放过。燕氏夫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,即刻张贴夫妇二人画像,给我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。” 师爷又提醒他:“燕公子的相貌倒是好绘制,可他那位夫人……城中商贩,都未见过。” 太守看向萍儿:“你家夫人的相貌,可否细致描述一番?” 萍儿:“我家夫人生得花容月貌,雪肤红唇,大眼琼鼻,乌发垂地,被掳走时身着青衣。她像佛窟壁画上的仙子一样,是万里挑一的美人,十分易辨认。” 她只说了个大概,毕竟天下美人都是这么长的,且地方再小也会有美人,她见过的城中富贵人家家的小姐,约摸也是这种相貌。 更何况,祝思嘉穿的是紫衣。 师爷从未见过夫人的相貌,画也只能画得三分像。 若衙门再去找后厨的嬷嬷问话,估计也和她说得八九不离十。 希望夫人他们已经成功出了城。 …… 城外。 碎玉和祝思嘉埋好准备给萍儿的银子,又马不停蹄驾着马车离开。 马车里,除了祝思嘉,还摆放着晏行的尸首。 为避免引人注目,更是为了防止山贼,碎玉趁着月色赶路,马车内没有点灯。 忽然,碎玉停下马车,推门问向黑漆漆的车厢里:“害怕吗?” 她一个年轻姑娘,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大风大浪,和一个死人共处一室,怎可能睡得着觉? 果然,祝思嘉顺势钻出了马车,坐到他身旁:“害怕。” 马车外的空气真新鲜啊,处处带着松针的清香,抬头便是高悬的明月、漫天的星河,这是她从未在西京见过的壮阔星空。 碎玉笑着举起手里的马鞭,马车继续行驶,他安慰道: “别怕,这附近有一座山,约摸再走一个时辰。这山群狼环绕,我们把他的尸首丢去喂狼,再烧毁你那些脏衣。明天夜间,我们应该就能到天水郡,届时再换一辆更舒适的马车。” 祝思嘉怔怔地看向他:“碎玉,你怎会把这一切都安排得这样好?趁现在有时间,你快告诉我,我离开皇宫,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?” 碎玉细细回忆:“那日你离开皇宫,我安排好一切后,本欲逃脱,却在密道口撞见了一个人,耽误了些时间,否则怎可能白白与你错过,更不会让你被晏行带走。” 祝思嘉浑身一绷:“谁?” 碎玉:“不用紧张,我碰到的人,是白珩。” 居然是白珩? 也对,这回春猎和莱芜祭祖,他因有要务在身,并未与晏修随行。 可他为何会现身宫中?为何会拦住碎玉的去路? 他身为厌雪楼副统领,怎会轻易放过碎玉?若是这一切,都被晏修知晓了,她和碎玉又该怎么办? 碎玉见祝思嘉的脸色还是白如纸,他松了只手,去轻拍祝思嘉的手背:“别担心,白珩不会说出去的,我与他……有不浅的交情。” 他这么一说,祝思嘉倒是来了兴趣。 一直以来,她都对碎玉并不大了解,他身上笼罩着无数谜团,祝思嘉都未解开过。 见她眼神殷切,碎玉浅浅一笑,罢了,逃都逃出来了,告诉她一些又有何妨? 他望向东去的前路,缓缓解释道:“护龙卫也并非都是民间的孤儿,有少数几人,乃是官宦世家出身,白珩就是其中之一。” “他的祖辈,可追溯至几百年前的名门望族白氏,到我朝时,白氏还出了名开国元勋。只可惜白氏后来家道中落,到白珩这一代,只剩他一名后人,白氏的爵位早在文帝时袭承完毕,朝中竟无一名白氏子弟担任一官半职。” 祝思嘉听得津津有味,忙追问道:“所以,白珩为重振白氏,投身进了厌雪楼?” 碎玉点头:“可以这么说,白珩此生都是在为家族荣耀而战,现在他的确做到了。” 祝思嘉:“那他和你,又是何种交情?” 这回轮到碎玉怔了许久。 直到安静得只能听见原野的风声,他才开口:“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,有过命的交情,再正常不过。偏偏白珩的父亲对他要求极高,从他十来岁起,常常对他施以各种家法鞭策,就希望他能赢得护龙卫副统领一职。” “可是厌雪楼竞争何其激烈?人人都想往上爬,人人都想做天子近臣。护龙卫副统领一职,原本该是我的。” 祝思嘉大惊失色:“你?可你不是——” “是啊。”碎玉垂下羽睫,“我现在是对厌雪楼的日子厌倦了,可我从前不是,进厌雪楼时,人人都那么想出人头地,为自己争口气。最后一次考验,湘王要从我和他之间挑出最终适合人选,让我们二人进斗兽笼中自相残杀。” “我和他之间,只能活一个。可他曾经救过我两回命,我只救过他一回,不就是个副统领的位置?为了一个位置,要对我的好兄弟痛下杀手,我实在……实在是做不到。” 第(2/3)页